男女主角分别是董芊芊董双环的其他类型小说《恶毒宫女重生年代文的捣乱日常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浮光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顿饭过后,父子俩的感情迅速升温,小胖子董建北抱着董二成的脖子就是不撒手。董二成只好放弃了,让生病的大女儿照顾小儿子的想法。午饭过后,董二成便抱着董建北去找人借钱了。毕竟家里现在有两个人住院,还有昂贵的中药费必须现结。他那口袋里可怜的十块钱,绝对撑不过两天。董芊芊顺带得知家里现在空无一物的现状,矫揉造作的表演了一番痛心疾首。成功糊弄过董二成后,她也没有想过把钱拿出来的打算。毕竟董芊芊心里明白他只是在假装做一个慈父罢了。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会在婚姻期间出轨青梅竹马搞出孩子吗?会在再婚三年的期间内,完全对自己的女儿进行漠视吗?董建北的幸运在于他是一个男孩,董二成无法完全忽视他。在原剧情中林雪花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最后也没有生下来,可如果生...
董二成只好放弃了,让生病的大女儿照顾小儿子的想法。
午饭过后,董二成便抱着董建北去找人借钱了。
毕竟家里现在有两个人住院,还有昂贵的中药费必须现结。
他那口袋里可怜的十块钱,绝对撑不过两天。
董芊芊顺带得知家里现在空无一物的现状,矫揉造作的表演了一番痛心疾首。
成功糊弄过董二成后,她也没有想过把钱拿出来的打算。
毕竟董芊芊心里明白他只是在假装做一个慈父罢了。
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会在婚姻期间出轨青梅竹马搞出孩子吗?
会在再婚三年的期间内,完全对自己的女儿进行漠视吗?
董建北的幸运在于他是一个男孩,董二成无法完全忽视他。
在原剧情中林雪花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最后也没有生下来,可如果生下来是个男孩的话,那董建北的处境估计会跟原主差不多。
对于满脸的窘迫的董二成,掏空钱包也只留下来孤零零的一块钱。
打算用作她这两天的饭钱,看上去已经竭尽全力了,然而董芊芊对此完全没有一丝感动。
虽然这个世界物价非常低,但一块钱也不足以让一个胃口小的女孩吃饱喝足,还在医院里舒舒服服的待两天的程度。
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董芊芊能靠着一块钱活过两天。
对于他要去借钱的说辞,董芊芊只觉得董二成是在撒谎。
董二成的朋友大部分都是表面朋友,通过钢厂的关系与董二成有间接或直接的生意往来,很少来家里做客。
钢厂又经历过三年的饥荒时期,其他人就算再有钱也是藏着掖着。
那么他能向谁借钱呢?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等他们走后,董芊芊进入医院的女厕所,换了一件董二成年轻的时候,所穿的深蓝色老粗布式的棉裤、棉袄。
上面还打着不细看发现不了的深蓝色补丁,带上宽大的毡帽把头发盘起来,一副男孩子的打扮。
远远地跟了上去,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散着鹅毛般的雪花,轻盈地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便在地上铺就了厚厚的一层,宛如一床洁白的毛被。
雪地上,董二成急匆匆的脚步踩出了一行或深或浅的脚印。
董芊芊顺着董二成踩出的脚印坑跟了上去,却发现他来到了一家国营照相馆。
透过透明的玻璃,董芊芊清楚的看到,董二成付了一块钱,请人单独地给董建北拍了一张两寸相片。
为了让卖相不太好的董建北看起来稍微可爱一些。
董二成还去了对面的百货商店,买了一个海豚样式的胶皮玩具让董建北拿在手里。
照相师傅还很疑惑地再三确认,为什么要单独的给小孩拍一张,大人却不出镜?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工资只有二三十块钱的情况下。
拍一张照片的钱就是一天的工资,大部分人都是带着家人朋友一块儿来。
甚至一整个家族都在一张照片里出现是非常常见的事。
可董二成却坚持不出镜,只给小孩儿自己拍。
照相师傅只好照做,董二成又给了照相师傅五分钱,请求他加急处理,他三天之后就要来拿。
之后董二成又带着董建北坐上了电车,董芊芊的两条腿完全没法跟上去。
又怕被董二成发现,只好上了之后的一辆燃油动车。
在行驶过两站之后,通过一个岔路口电车直行而燃油动车则向右拐。
董芊芊没办法只好在下一站停靠时下车,通过路边的电车路线图一站一站的找过去。
在董芊芊跑到双腿都开始打颤的时候,只靠着空间里的一口灵泉水撑着坚持着走路。
终于看到了董二成与董建北的身影,他们在上海圆明园路185号,渣打银行前面等待电车。
董芊芊平缓完自己的呼吸节奏,眼尖的发现,董二成手上拿了一个公文包,这是之前上电车时没有的。
而董芊芊一路走来,这附近也没有友谊商店或者百货商店,没有购买的条件,所以董二成的公文包是哪来的呢?
拿不准他们是要换站,还是做完事准备回程。
董芊芊只好借着大树的遮掩,静静地观察他们。
还好董芊芊的等待没有白费功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穿着银行制服,出现在董二成面前。
递给了董建北一个胶皮玩具,正是董二成在百货商店买给董建北的玩具。
但董建北好像非常不喜欢这种冰凉的手感,压根不愿意拿在手上,一直在对胶皮玩具摆手拒绝。
董二成只好替董建北与那位外国人道谢,由于他们全程都在用英文交流,董芊芊完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语速很快,董芊芊只来得及记下Thanks、(谢谢)Exchange rate、(汇率)Not worth it、(不值得)Please give it some thought(请您考虑一下)
这几个好记的词汇,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急得直跺脚。
原主所上的甘泉外国语中学,于1972年开始主要教授日语而闻名。
董二成就是因为这个日语专业,才专门把原主从原来的学校转到这个中学。
可原主的仇日情绪非常高涨,压根不愿意学日语。
而且非常讨厌学校里张口闭口的日语,以至于对其他语言也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除了国学她有好好上以外,其余的课程都维持在基本的30分左右,全靠选择题提分。
等到董二成所等的电车来到站牌前,他们才结束了对话。
董芊芊无奈地看着20路无轨电车开远,董芊芊就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转身看着站牌上标注的路线图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
董芊芊也无从推测董二成的下车地点,只能大体的推断出,这辆无轨电车是经过钢厂楼房的。
但也不能由此断定董二成,就一定会在钢厂下车。
她只能从观察到的细枝末节入手,刚刚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回到了渣打银行(StandardChartered Bank)。
她趴在看着玻璃外,看着里面的外国男人个个穿着笔挺合身的深蓝色的西装。
金发或棕发的女人则穿着同一色系显身材的西装套裙,每个都透露着精明干练的气场。
里面却很少有中国人在场,即使在他们同样也说着外国人的语言。
这些中国人无一例外的提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那些外国男人或者女人恭敬的把他们请到里间。
等到出来时,双手空无一物。
董芊芊看到这一幕不敢轻易地走进去,一来她根本听不懂这群外国人在说什么?
二来直觉告诉她这间商铺一定与董二成有什么关系?
董芊芊从空间里拿出纸张和钢笔,记下了每一个单词,准备回去对照着词典一个个的查。
看着胸有成竹的董二成这么说,林雪花只好信以为真。
追着细问才知道,赵家那些钱。
因为汇过来是美元,他懒得换,直接以董建北的名义,开了个户头买了美国的股票。
由一个海外经理负责,现在退股一定会损失一大笔钱。
听到完全提不出来,林雪花满心欢喜化成了个泡影,她能指望他什么呢?
他从来就是个甩手掌柜,只想着以后的快活完全忘记了眼前的苟且。
等到下个月发工资、票据还要半个月,赵家也只会在一季度前打款。
现在他们两个可谓是身无分文,只有董二成的厂长名头撑场面。
好在她把女儿送去了乡下,原本她不想动用的私房钱。
也只好先拿出来垫付住院费,幸好她前夫还曾留下一些补贴,足够他们活到下个月了。
再把户口簿重新办理,让碍眼的董芊芊消失,拿到知青补助填补这半个月的亏空。
这么想着日子也不算特别难挨,只有三个人需要吃饭,硬撑一下应该能过去。
可向来锱铢必较的林雪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重生穿越的董芊芊,不会听话的去下乡。
她原本的性格比起乖乖隐忍不发的原主,更加专横跋扈。
只是当宫女的那些年,打碎了她的骨头磨平了她的棱角而已。
逐渐在这具身体里活过来的董芊芊,慢慢触碰着周围的一切。
用她的感受一点点地,探知这个新世界。
就比如眼前这个搪瓷杯子,董芊芊翻来覆去的检查,上面有明显的裂纹、凹凸点粒和饰花缺陷。
与她收入空间的搪瓷杯子,有明显差距,看来看去,这都是一项明显的残次品。
“这你也敢要一块钱?”董芊芊戴着围巾,藏住大半张脸。
里边套着一件病号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棉衣。
在306病房门口的楼道里跟黑市贩子讨价还价。
“我这可是上门送货,你当场就能见到现货。你买了就能用,多省事儿!”
黑市贩子同样一身病号服,连棉衣都没穿,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是个病人。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我就这一个了,不然还能让你挑挑。
这可是医院人来人往的,你看不上不买,没关系有的是人买!”
黑市贩子当然知道自己要了个天价,但没关系!这是在医院,只要有人住院有的是人要当冤大头。
他刚刚就卖了一个品相好点的,足足卖了五块钱。
他家过年可算不用发愁了!那钱给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董芊芊很缺杯子,虽然她把董家洗劫了一遍;但原主的杯子已经掉漆了,早就不能用了。
原主找了林雪花很多次,都被她敷衍了过去。她上辈子的洁癖又发作了,用不了别人的。
只好出来碰碰运气,看看有什么东西能代替。没想到这年头的黑市贩子竟然如此猖狂。
一个搪瓷杯子最多5分钱,这么不合格的品相他居然敢要一块。
真是是日风世下、人心不古。
她有钱也不会给的,一块钱她为什么不去买军用水壶、玻璃杯真当她是冤大头啊!这个世道的行情也跟大楚一样,专坑老实人。
她再也听不下去黑市贩子的自吹自擂了,把搪瓷杯子还给他,对着黑市贩子翻了个隐秘的白眼转身就走。
一会儿她就找个高个子的护士揭发他,等着去警局吧!
黑市贩子也不拦着她,任由董芊芊走掉了。对他来说,今天已经开完张了。
剩下的能不能卖出去?全靠随缘了。
正当他要敲响307病房时,一个斯文的男人打开了病房门。
对着躺在病房的女人说“雪花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你要的东西送来!”
林雪花放心不下,董二成就是个买东西不看品相冤大头,可她要养胎不能过于劳累。
只好频频的叮嘱他“上次你用工业票买回来的,那把菜刀我就不说了。”
压根没开锋,连纸都剁不开。
“这次无论你买什么都要自己先用了,你觉得好再给我。”
董二成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菜刀嘛!多磨磨不就好了。
至于这么大庭广众说出来嘛!这么不给我面子的吗?
还我先用?水杯、牙刷这些我能用吗?衣服、鞋子我能先穿了再给她吗?
真是老话讲的对,一孕傻三年。
董二成频繁的点点头,快速地把门关上。
心中腹诽道这个林雪花怎么越来越像赵云蕾了呢?管的真多。
天色已经黑透了,董二成正发愁身上只有10块钱,该往哪儿去买东西?
走到楼道拐弯处时,一双手臂用力地把董二成拉到了黑暗处,一开始,董二成是慌乱无章的。
一瞬间抢劫、行凶、杀人等等字眼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一遍。
直到眼前的男人解开病号服,露出了藏着的最后一个杯子。
谄媚的笑着“同志,买杯子吗?最后一个了,六块钱买给你。”
早说是二道贩子他还至于这么害怕吗?不过这有点太贵了吧!
他久不买东西,行情已经到了如此离谱的地步了吗?
他接过杯子,没有仔细打量。心中想到都是怎么杀价,五块五怎么样?他不会不卖吧!
黑市贩子在心中打鼓,这个男人的老婆都说他买东西不挑。
这都最后一个了,他还不赶紧买。想什么呢!
正巧这时,一位护士经过。
董二成灵光一现对着护士大喊:“救命啊,这里有人抢劫!”
黑市贩子撒腿就跑,他不是真正的病人。住院名单上没有他,被抓住了会怎么样他也不敢想。
只是没想到往日打鹰的人,居然会被鹰啄了眼。
他最后回头,死死盯住了那张人模狗样的脸。等着吧!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整个沪市的黑市。
就算你再有钱也买不到任何东西。
对于自己不经意间上了沪市黑市,黑名单的董二成来说。
自己白得一杯子比什么都重要,毕竟这可一分钱都没花。
就算是赵云蕾活过来了,都得夸他会持家。
洋洋得意的提着杯子就往病房里跑,让林雪花看看他的本事。
结果只收获了一病房的白眼,暂且不提。
董芊芊跑了一圈医院,遇到了众多二道贩子。都是即将出院的病人,东西用不到了。
在隐秘的角落搞了个大甩卖。
这里的很多东西,就要比前面那个黑市贩子便宜多了。
可董芊芊看来看去,全部都是二手货没有一件合她心意。
无奈之下只好前往医院食堂,准备填饱肚子,东西明天到供销社买吧!
此刻受不了李丹病房里,总是消散不了的烟味。
徐凤绰准备到楼下吹会儿风,赏会儿月。
蓦然间,一定神就撞见那上辈子直到死,都没能忘记的琉璃瞳色。
董芊芊在楼下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徐凤绰那双充满侵略感的双眸。
昏暗的灯光下他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尖锐的戾气,配合他那完美的容颜给人一种癫狂艳丽的美感。
他在生气!董芊芊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结论,转身就往身后跑去。
可孱弱无力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一个健全硬朗的成年人。
徐凤绰很轻易的就堵住了董芊芊的逃跑路线,把她堵在了楼道口。
用皮带两三下绑住了她的手腕,又预判了董芊芊会踢他。
在她行动之前,用膝盖紧紧的顶住了她的双腿。
局面变化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董芊芊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了手腕关节处传来的酸痛。
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近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董芊芊的心急速跳动着,那强烈的心跳声在她的耳畔如鼓点般清晰可闻。
她惊恐万分,不仅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还能感觉到他那不正常的、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完全将她笼罩其中。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感到无比的压迫和无助。
楼道口那唯一的灯光洒下,光线昏暗而朦胧,却将他们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掐住了她的咽喉,那强大的力量让她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董芊芊的眼中满是恐惧,那冒犯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脸上仔细打量着。
她似乎感受到他目光中包含的怀念与冷酷,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物品。
徐凤绰粗糙的食指与大拇指缓缓地在董芊芊的脸上抚摸着,动作轻柔却让她不寒而栗。
从那娇艳的樱唇,到秀挺的琼鼻,再到那如柳眉般细长弯曲、如杏眸般明亮动人的眉眼,他的手指上下摸索着,仔细端详着每一处细节。
董芊芊的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却又无力反抗。
半晌,他发现了眼尾那颗小小的痣。
那一刻,他凛冽的目光如同寒冰般悬停在那上面。
他凝视良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董芊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他干渴的喉头微微动了动,右手轻轻抚摸了董芊芊的秀发。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丝意外的温柔,就像前世一样,但这温柔却更加让她恐惧。
“我问你答,明白了,就眨眨眼。”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感受到那钳制脖颈的大手终于离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内心迫切希望有个人路过,这场可怕的遭遇能够尽快结束。
“你叫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
“董芊芊”她的声音同样有些沙哑低沉,刚刚这个男人太用力了。导致她的声带有些受损。
“年龄”
“16岁”董芊芊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徐凤绰阴沉不定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目前看起来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她胆子大了起来,眼睛不时地瞟向四周,期待着能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你是间谍吗?”她摇摇头
“不是,那你跑什么”徐凤绰提高了声量,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太害怕了,尤其是晚上。”董芊芊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夜晚的黑暗和寂静并没有激发她的恐惧,而他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才让她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咯!”他面色不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董芊芊不敢回答,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忍受着他的质问。
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地位,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激怒他,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你是什么病?”看着不到自己胸口的娇小女孩,想起以前战友的教导,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哮喘”董芊芊轻声回答着,心中暗自庆幸他的话题转移了。
他是一个军人,这个世界军纪严明。也许他对自己的病情会有一些同情,从而放过自己。
“这样啊!那跟我结婚吧!”他的话让她瞬间愣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结婚,这么随便的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董芊芊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想拒绝、想逃跑,但束缚的皮带还未解开。
眼前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轻松戏虞的看着满脸慌乱的她。
在原主的记忆中,自从有了继母之后她便与董二成的交流极少,基本上半个月不说一句话是常事。
一方面是原主内心极度不满,原主母亲过世未满一年,董二成就再次成婚。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林雪花时常给她灌输女大避父的思想。
不管什么事都要先跟林雪花讲,要什么东西都得由她转述给董二成。
传来传去,原主的意愿就变了个味道,原主在董二成心目中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忤逆少女。
再加上董二成时常在外出差不着家,原主每次想找他都找不到,久而久之她就不那么喜欢跟董二成开口说话了。
他们的关系就僵住了,谁也无法开始第一步。
可现在他居然跟自己说他愿意给她治病,开什么玩笑,早干什么去?如果这话讲给前世原主听该有多好。
“就是啊!三丫,你一定得好好保重身体。
你看你弟弟因为担心你,已经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
他小小一个人多关心你啊!连救护车都要跟着你一块上来。”
三婶娘林熙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着边际地把刚刚董二成抱累了的小胖子。
顺手抱给了她,而她早抱烦了,借着这个机会又塞到了董芊芊怀里。
董二成没有多想,连他一个成年男人都觉得坠手的小孩,他大病未愈的女儿会不会觉得沉。
他只是欣慰地看着这手足情深的一幕,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随口开始说教“芊芊啊!你还不赶紧谢谢你三婶娘,要不是她把你送上来。
就咱老家那个条件,现在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董二成不知内情,在他的视角里,应该就是他大女儿突发疾病。
老家人唯一有良心的林熙,带着他大女儿、小儿子到城里来看病。
“感谢?确实应该谢谢!”董芊芊轻轻地把实心的董建北放到了枕头旁边。
动作极致轻柔生怕吵醒他,毕竟他睡着的时候可比醒过来时可爱多了。
锐利的眼神却紧紧盯着手足无措的三婶娘,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
“我是得谢谢昨天三婶娘给我照亮的那几步,去往大厨房的路!除此之外,我应该没有什么需要道谢的地方了。
毕竟我是自己觉得身体不舒服,自己坐车来医院的。
只有小北需要谢谢三婶娘,但我觉得他自己道谢更有诚意!”
“什么大厨房,芊芊你在说什么?颠三倒四的、你自己怎么可能来医院?学校都教了你们些什么!道谢都不会!”
董芊芊短短的几句话,把董二成绕得云里雾里的。
董芊芊由于长时间未曾眨眼,眼眶已然逐渐泛红。
她摆出一副受训的模样,微微低下头,轻声嘟囔着。
“我道谢了呀!难道还要我谢谢她,在我挨打的时候。
躲屋里没有出来跟大伯母一块打我吗?如果是那样确实应该谢谢她。”
“什么挨打?赵春芳打你了?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你!”
沉浸在梦中找到姐姐的董建北,还未进入到深度睡眠。
突然,一声暴喝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瞬间将他从那充满喜悦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董建北的脸上还残留着梦中的笑容,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声,惊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循着姐姐的气味,看着熟悉的脸钻进了董芊芊的怀抱。背对着董二成瑟瑟发抖,嘴中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仿佛身后的男人是什么夺命的恶鬼一样。
董芊芊对这种小猪拱地的动作,明显适应不来。
幸好那一头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般垂下,挡住了她脸上大部分不自在的表情。
她借着右手,极为敷衍地抚摸着董健北的头,以此作为安慰。
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安慰的动作上,只是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心中想着如何尽快摆脱这种让她不自在的局面。
董二成见小儿子对自己还是这种害怕态度,每次见面都对他视而不见,不由得感到一阵泄气。
索性放缓了语气对董芊芊追问
“你大伯娘为什么打你?”虽然他年少未成家时确实领教过不少赵春芳的高招,但她也不像无缘无故就地撒泼的人。
“可能是天还未亮就要我为四叔、二丫做饭吧!觉得我梳辫子磨蹭,就打了我一巴掌。”
“什么?做饭?”董二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一个钢厂厂长的女儿,居然被逼着在老家给隔房的叔叔、堂姐做饭,开什么玩笑,他们这亲戚是不想来往了吗?
董二成压住心中的怒火,表情不断来回变换、询问的语调不断地拔高“你真是自己来医院的?”
“当然!我一做饭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大伯娘还拿刀在我身上来回比划,我不敢声张一时害怕就自己来了医院。”
董芊芊开口说这话之际,声音中满是哀怨与不甘。
眼眶中已然噙满了泪水,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就那样悬浮在眼眶之中,仿佛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她的眼神平淡无波,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倔强。
董二成越发地觉得这双眼睛很像,逝世前的赵云蕾。
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照顾好她的女儿!”
他望着那双琉璃色的瞳孔,此刻,在他眼中赵云蕾的眼睛与董芊芊的眼睛诡异的重合了,让他心神大乱。
再垂眼看到董芊芊这模样像极了,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对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地控诉着自己的遭遇。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沉重而压抑。
董二成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下来了,转头看向了唯一的老家人林熙。
林熙在董芊芊开口的时候,便本能的觉得二伯的态度有些不对。
已经悄悄地走出了病房,虽然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反驳。
但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距,使得她不住地打退堂鼓。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赵春芳那样,有胆子跟男人正面对抗的。
看着悄无声息逃跑的林熙,董二成压抑不住的怒火终于开始迸发了。
他很快追上了逃跑的林熙,把她带到无人的角落,开始逼问
“看你逃跑心虚的样子,看样子我女儿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说谢谢你给她去厨房的路上照明,我就不明白了。
家里有那么多人,怎么就能让她一个从没下过厨房的小孩去做饭,你们怎么想的?”
“既然你都能照明了,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赵春芳打她,还拿刀吓唬她?
我可告诉你,你儿子董建西这些年在我家可是好吃好喝的。
连那饥荒的三年,我都从来没有亏过他一口,油瓶倒了都不见他扶的。
你们倒好,让我女儿去做饭!她做你们就敢吃吗?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心善的,送我女儿来医院治病。
本想好好谢谢你的,让你去见见董建西,没想到你也是个咬人的狗。”
董二成满心愤怒看着以往老实本分的林熙,他是真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叫。
他只是一次没跟着回去,他们就敢这么薄待自己的女儿。
他又不是死人,敢这么对他女儿!至于赵春芳很好!
敢打他女儿,董芊芊长这么大,他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她居然还敢拿刀吓唬,这次就算大哥亲自来求他,他的两个儿子哪个也别想进钢铁厂。
面对董二成的咄咄逼人,林熙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你们夫妻商量好的,让董芊芊下乡的吗?让她提前适应适应农村生活,有什么不对?
大嫂打人的时候她又不在场!就算她听见了又怎么样?她又打不过大嫂。
对于这件事,她也无能为力,她理亏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老董家把他两个女儿弄丢了,现在找回来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不知所踪。
现在她只希望那个董双环能识相点,像董芊芊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那这件事就过去了。
因为这份理亏,原本问心无愧的林熙斟酌片刻讲到“二伯,别生气,你们不是想送三丫去西北下乡吗?
大嫂也只是让她提前长长见识,不是真的想让她做饭。”
那大厨房能做什么呀?连米都没有,大嫂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让她出血。
不过她可不会告诉董二成,她们打了这个主意,只要钱一到手,无论怎么样,他们家都能多少占点便宜。
随后又赔笑说“看董三丫现在不没事吗?脸上一个印子也没有。
没准大嫂也没真的打她只是吓唬吓唬,这些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你也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会撒谎了!”
“撒谎?她如果真是撒谎你会想着跑?别想着糊弄我!
老家的人多的是,我一个个的去问,总有一个肯说实话的。”
眼看糊弄不过去,林熙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二伯,你这样就不对了,三丫不听话大嫂打她一下也没什么。
这也没下什么重手,总比等她真的下乡了,看着土灶发呆强吧!”
看着还在狡辩的林熙,他强硬地打断了林熙的话“从刚才你就一直在讲什么下乡不下乡的,谁跟你们说我要送她下乡了?”
诚然,他是钢厂干部,确实要响应政策的号召。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从一九六八年开始他就对董建西视如己出。
把他接过来,与他们同住。为他的上学生活出钱出力。
抓住机会趁着与林雪花结婚之际,给老家的董建西上了城市户口。
虽然村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喜欢帮扶侄子的好心二伯,为他涨了不少声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才没有这么好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自己的孩子不下乡罢了。
他们家的确需要有人下乡当知青,只是去的那个人,只会是他一早就定好的董建西。
不过一直以来他都伪装的很好,所有人都把董建西当成了他的大儿子,连老家的人都异想天开地以为董建西会留在城里。
所以,当林熙厚着脸皮说出董芊芊下乡这番话时。董二成既有自己的想法不为人知的兴奋,同时又感到气愤。
但董二成是个很会抓住重点的男人,从刚才林熙一直反复强调下乡这个问题时。
董二成内心不敢肯定,实则心中已有答案。
这次回乡,林雪花还怀有身孕却特意没有要他陪伴,一定是她说了什么?误导了老家的人。
准备送芊芊下乡的是林雪花。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连她只是空口白话地说董双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都认下了。
结婚三年马上他们就要有一个新的骨肉,他们很快就会是完整的一家人了。
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把芊芊送走呢?就算芊芊的性格不讨喜,总是顶撞她,但她身为继母就不能包容一下吗?
她一直以来不是干得很好吗?难道以往的贤妻良母都是假装的吗?
林熙一听到董二成的反问,便知道糟了!她们误会了。
在他们家董芊芊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一切都是二嫂的自作主张。
就在董芊芊看着车厢里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准备息事宁人时。
售票大姐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其中一个鸡蛋从一位大爷那里抢了回来。
对着车厢里的人发话
“不要抢,不要抢,这是那位小同志的,我们要做个自食其力的人。”
说完,她拿出一个军绿色的布袋。
对众人说“把鸡蛋放回来,我们还有上报纸做好人的机会。
如果你们不放回来,那我们就开车去警局找警察。”
董芊芊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售票大姐胆子怎么这么大?
居然敢威逼他们交出自己捡到的东西。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啊!
身上既没有刀也没有枪,她的个头甚至都没有没有董芊芊高。
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么说话的。
正当董芊芊惊讶于售票大姐的勇猛时,车厢众人百态不一。
终于有人顶不住售票员大姐身上佩戴着红袖章的压力,站出来对着董芊芊说“小姑娘,我只是帮你保管一下,我怎么会贪图你一个鸡蛋呢?”
随后,大大方方的放进了布袋。
还有人企图浑水摸鱼想着他们交了,我就不交了,反正那么多鸡蛋,这里又没称,谁称得准。
抱有这种心理的人最终都没逃过董芊芊的法眼。
她清楚的记下了每一个人的捡蛋方位,对售票大姐耳语。
她其实还是更倾向于找官府,也就是售票大姐所说的警局。
毕竟如果这件事发酵起来,一整车的人都会记恨她们两个女人。
如果动起手来,最终吃亏的还是她们。
可售票员大姐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对车厢最里边的人高喊:“徐小弟,这时候你不出手,还在等什么?等真去了警局,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整个车厢的人,包括董芊芊顺着她的话语望向了车厢最里面。
那里躺着一个身着军装的青年。
站起来足足有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在狭小车厢里也要佝偻着身子才能行走。
即使在昏暗的车厢里也难掩仪表堂堂的俊美容颜,容貌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色玫瑰,美得如同女子般令人惊艳。
高挑细腰、风度翩翩如玉一样的脸庞气质非凡。
与周边的人对比,仿佛是鸡群中的展翅翱翔的鹤。
董芊芊只看了一眼,目光像被烫到似的,不敢再看。心中一个劲儿地害怕,不会的!不是的!不是他!
一道沙哑朦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董芊芊当时已经有点绷不住了,连声音都一样。
他与林大姐站得极近。“林大姐,你这可就误会我了。
我可是生来就是人民的公仆,人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会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呢?不就几个小小的鸡蛋吗?等着!”
董芊芊从看到这人时,就已经不关心什么鸡蛋了,她甚至很想站出来大喊她不要了。
可是随着那个男人拿着布袋走到人群中,壮汉们卑微地讨好声响起,布袋很快就被装满,送到了她的眼前。
“呐,掂掂少没少,要是少了这位林大姐说不定要我拿工资赔你。”
董芊芊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此人的脸,接过布袋,摇了摇头。
她不敢发出声音,眼前的男人跟前世的徐凤绰无论是声音、相貌还是语调都一模一样。
她只能竭力祈祷,这世上只是存在长相相似的人。
可眼前的男人明显,对董芊芊敷衍的态度不乐意。
沉声问道“到底少没少?你摇头的是什么意思?”连生气的语调都一样,董芊芊漠然了。
这跟前世的徐公公简直一模一样,不会真有这样的巧合吧?
自己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陷入过去的泥潭呢?
林大姐看不惯他对女孩的态度“摇头就是没少的意思啊!一个半大小伙子,还看不懂女孩的心思。
怪不得你哥都快娶上媳妇儿了,找你的一个也没有。
徐凤绰同志,你该反思一下。”
徐凤绰摇头摆脑地学着,董芊芊刚刚的样子跟着摇了下头。
可怜巴巴的说“哦,好,我反思我是人民的公仆嘛!”
随后,他好像是故意的,在董芊芊的座位旁坐下。
董芊芊不自在的往里面挪了挪,可徐凤绰还是不依不饶的挪了过来把她挤在了窗户边上。
董芊芊庆幸为了赶路,她穿得很多,不必跟他有什么皮肤上的接触。
随后,徐凤绰看着她唯独没法隐藏的眼睛。
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恬不知耻地一个劲地问她。
“车厢里多热,你怎么不把脸露出来呢?我有带外国的巧克力,你要不要吃?
还有橘子汽水在这可没卖的,你要不要喝?你叫什么呀?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连声谢谢都不讲吗?”
一路上与徐公公相貌、身高、声音、名字完全一样,除了性格不像的徐凤绰,一直在董芊芊耳边喋喋不休地试图搭话。
董芊芊都有点怀念上辈子沉默寡言的徐公公了,即使同吃同住他也可以做到一个月,不和她说一句话。
徐凤绰用尽了这辈子的战友教他的搭讪话语,好话说尽。
可一直到女孩下车,他都没听到,这双眼睛神似青蕊的女孩说一句话。
可惜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眼睛这么像青蕊的。
就是头上的帽子与额前碎发太多了,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不知道样貌像不像,可别生了一张丑陋的脸庞,破坏了青蕊的美。
董芊芊在青浦站下的车,这里离她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但她觉得自己再不下车,她会动手扇他。袭击公职人员是个什么罪名?她还不想知道。
1973年的沪市,冬日的清晨带着冷冽的风直直灌进她的袖口。蔓延至她的五脏六腑。
街上的道路全是青石板,放眼望去除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佝偻老人,在扫着枯枝烂叶以外在没有多余的人。
所幸这里离街道办事处很近,还没到8点开门,就意味着林雪花应该还没有时间过来报名。
这是机会,董芊芊敲了敲附近人家的大门。
大门打开一个西瓜头的小妹妹露出了脑袋,“姐姐,你有事儿吗?我家大人不在家。”
“很多小姑娘剪头前都像你一样一往无前,想要做个铁娘子一样的战士。
但刚剪完的头,着实不好看。剪完头后,看着镜子。
每个都哭着喊着求我帮她接回去,我哪有这本事!就连我剪完头发也是狠狠的哭了一回,剪掉头发又怎么可能接回来呢?”
董芊芊看着枯黄的画报,听着姜荼的哀叹,她很理解小姑娘爱美的心思,但她心中那份想要蓬勃进发的心情依旧未改。
她想剪发!不是为了合群,而是因为这个世界可以剪发,能够剪发,一个可以完全受自己控制的身体!
这是她在前世求不得、望不到的,短发或者长发,由自己说了算。
她就是为了想要掌控自己的身体,从而获得一个新的真我。
已达到似僧有发,在俗无尘;做梦中梦,见身外身的心境。
可如果剪一个短发,会让理发师这么难受,她也不吝啬自己口头上的安慰。
“可以接回来的!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一定可以接回来的。”
她如果记得没错的话,1990年以后大概就成熟的接发业务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带假发呀!
姜荼听到这话破涕为笑,自己年纪都成年了。居然还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来安慰自己,不过现在国外接发确实很发达。
想到这儿姜荼拿出了自己的珍藏,跟这位美人分享。
“看你是个好人家的女孩,我给你看一些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姜荼顺手在门口挂上了歇业的牌子,把窗帘拉起来,完全没有顾及她年龄一大把的外公,还在外面吹冷风。
董芊芊看着姜荼神神秘秘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空间标记,准备一有问题就进入空间。
姜荼撬开了木质地板,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摆满了彩色的书籍,花花绿绿的颜色瞬间迷惑了董芊芊的眼睛。
“这些是?”董芊芊随手一翻,就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上面的字母,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但是图画很清晰,每一个白色人种的女人都穿着各式各样风格不同、波光粼粼的衣服,完全不同于这里的清一色蓝色海洋。
“外国杂志!很久之前的了。是我妈妈好不容易留下来的,看!上面的外国模特,是不是都很漂亮?
她们大部分都是天生的金发,眼睛像蓝宝石一样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姜荼每一次翻看杂志,都会被她们的发型所吸引,那些造型华美的盘发设计,如果她能亲手做一次就好了。
但董芊芊的视线完全被模特身上前卫、大胆的衣服所占据。
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不同的露骨衣服,鲜红的大V领A字裙、橘色拖地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桃红色女性的西装外套、
米白色一字肩的晚礼服、棕色天鹅绒的中长裙、缤纷的喇叭裤、奇怪的撑架裙,这些略显露骨的衣服令她充满好奇与兴奋。
她想要做出来,她想要穿出来。
静谧的灯光下,名为“渴望”的小小种子正在破土发芽,正当这两个小女孩儿都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中时。
王师傅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姜荼的脸色迅速发白,她紧张地看着董芊芊,仿佛都不会呼吸了。
“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姜荼是第一次跟别人分享她的秘密。
由于董芊芊长得太过顺眼,使她忘记了这样做会带来的后果。
十分会看人脸色的董芊芊,当即就明白了姜荼的害怕。
她快速地把书籍放入铁盒,重新放入地板下面,轻松熟练得仿佛是自己的东西一样。
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不会告密。
身体前倾悄悄凑近紧张的姜荼,悄声问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做坏事吧?这么紧张,都出汗了,你这样会被发现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冯丽萍送的小块白色棉布给她擦汗,希望她能及时冷静下来,否则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她的异常。
姜荼嗅着董芊芊自身散发的清新甘甜的气息,恍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发烧吃过的西瓜,那种水润多汁的感觉。
两种清甜的气味瞬间重合在一起,使她迅速冷静了下来。
“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姜荼颤抖着伸出小拇指微微弯曲着,像小孩子一样做出了拉勾的动作,寻求一份安全感。
董芊芊看着姜荼那紧张的模样,颤抖的动作,好幼稚!但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要是她遇见类似的事情,恐怕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杀人灭口了吧!
她缓缓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地勾住姜荼的小拇指,就像盖了一个郑重的章。
在姜荼紧张的注视下,董芊芊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承诺。
她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我保证,绝不告诉别人。”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们两个女孩子之间有了绝对不能示人的秘密。
王师傅被开门请进来时,还在纳闷剪个头发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随即看见了剪完头发的董芊芊,心中不由得哀叹,多漂亮的头发呀!
怎么就剪了呢?还好剪的不算多,阿荼不会跪下来,求她不要剪才关门的吧!
王师傅在一旁天马行空的想象,外面天色已然黑了大半,董芊芊是必须要回去了。
董芊芊临走时,王师傅又看见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不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由得疑心自己想多了,她们关系看起来还挺好,这年头,很少有理发师能跟顾客亲如姐妹的。
门口的姜荼还在跟难得志趣相投的董芊芊,依依不舍地拉手。
眼巴巴地问她“你还会来吗?”
“当然!短发不都要修的吗?”
“那下次你来,我带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行!”
“你叫什么呀?我叫姜荼18岁。”
“我叫…”
电车的汽笛声打断了董芊芊脱口而出的话,这是回医院的最后一班车。
来不及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错过这辆董芊芊今晚就回不去医院了,虽然可以住在空间里。
但是综合医院的护士非常负责,每晚六点都要查一次房,她不能彻夜未归。
董芊芊快速的上了车,在车窗上对姜荼奋力挥手“下次再说吧!”
董芊芊骨子里有着古人对知己特殊的坚持,对于像姜荼这样和她审美相通的莫逆之交,她应该带着礼物跟她义结金兰才对。
要随随便便就说出名字,总感觉有些潦草的敷衍。
等到电车开走好一会儿,依旧停留在门口的姜荼,久久凝视着离去的电车仿佛自己的心也被带走了。
半晌过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把包好的碎发还给她,没准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真的有可以接好断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