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予恩沈修益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宋予恩沈修益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满杯大粒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再多废话,不如亲眼一见。张硕进竹楼院门,打眼瞧见瘦弱的宋予恩,被体型壮硕的婆子们按着。听了两边各执一词,再进屋内,目光所及如遭了劫匪。乱七八糟的碎片里,躺着哀嚎的姑侄二人。未有结论,张硕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宋予恩。不等张硕问话,曾盼梦嚎啕着介绍:“大人您瞧,我儿子痛的动弹不得。”“我小姑子更是吓人,已经疼得差点昏死过去,这都是宋大小姐亲手伤的!”等了许久,大夫还没到,王广宗和王青芬没了之前哀嚎的气力。张硕拧着眉问:“你们又是什么身份?”“我......”曾盼梦犹豫片刻,视线投向宋老太。宋老太赶紧解围:“她是我二儿媳的亲妹子。”张硕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二儿媳的妹妹,还带着妹妹的儿子和小姑子......”“嘶.........
张硕进竹楼院门,打眼瞧见瘦弱的宋予恩,被体型壮硕的婆子们按着。
听了两边各执一词,再进屋内,目光所及如遭了劫匪。
乱七八糟的碎片里,躺着哀嚎的姑侄二人。
未有结论,张硕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宋予恩。
不等张硕问话,曾盼梦嚎啕着介绍:“大人您瞧,我儿子痛的动弹不得。”
“我小姑子更是吓人,已经疼得差点昏死过去,这都是宋大小姐亲手伤的!”
等了许久,大夫还没到,王广宗和王青芬没了之前哀嚎的气力。
张硕拧着眉问:“你们又是什么身份?”
“我......”曾盼梦犹豫片刻,视线投向宋老太。
宋老太赶紧解围:“她是我二儿媳的亲妹子。”
张硕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二儿媳的妹妹,还带着妹妹的儿子和小姑子......”
“嘶......隔山亲戚?”
“怎么能是隔山亲戚呢?”曾盼梦有些不悦:“我姐姐是伯爵府二太太。”
张硕恍然大悟:“你就是宋大小姐口中打秋风的亲戚!”
曾盼梦面色白了白,往下一瞥,哭丧着脸道:“大人,且不说别的。”
“他们被大小姐残忍的打成这样,您不管主持公道吗?”
人看着很严重,张硕咳嗽一声:“请大夫了吗?”
“请了,大夫还没来。”宋老太见缝插针,哭诉道:“官老爷,您亲眼所见。”
“人证物证都在,这下您知道孰是孰非了吧?”
张硕再一次看向宋予恩。
小丫头瞧着瘦弱,还有这一手?
宋予恩红着眼眶,委屈道:“大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到万不得已我怎敢伤人,都是那,那登徒子不怀好意!”
“我只能以这般方式,否则这会儿我定要悬梁上吊了!”
她用帕子捂着脸,哭声压抑着溢出。
不似嚎啕大哭,但这种哭法,任谁听了都觉着委屈万分!
木槿回过神,哽咽着帮宋予恩继续往下说:“大人,婢子僭越,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
“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宋老太立刻制止。
张硕却道:“这里暂时是我说了算吧?”
他看向木槿,安抚道:“既是宋大小姐的婢子,有何冤屈,一并说出来。”
宋老太咬着牙,狠狠盯着木槿,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威胁。
木槿别开脸,一股脑往下:“二太太和老太太霸占伯爵府,还在外边造谣中伤我们姑娘的名声。”
“这壮如黑熊的劳什子表公子更是过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刚才就是他想对姑娘动手动脚,为求自保,姑娘不得不出此下策!”
木槿越说越激动,火力全开,又指着王青芬道:“她就更可笑了!”
“二太太妹妹的小姑子,跟伯爵府拐着弯都挂不上亲。”
“一家子在伯爵府一住三年,吃伯爵府的饭,花伯爵府的银子,使唤伯爵府的婢子。”
“更打量着我家姑娘没爹娘护着,处处挤兑欺负,姑娘身为伯爵府的正经主子,连客院都住不上。”
“大人您瞧瞧这竹楼,偏远简陋,岂是一府小姐住的地儿?”
恰好一阵风吹来,带起荷塘淤泥的腥味儿。
张硕动了动鼻尖,抬眼再度打量屋内。
说是带着院子,可这正房十步见方,一览无余。
地上的碎瓷片明显发黄,断桌椅不难看出早已掉漆。
虽是夏日,才是早晨,还开着两遍窗户呢,屋内依旧闷热潮湿。
视线收回,宋老太曾盼梦连带其他几人,穿衣料子细腻簇新,金银钗环一个不少。
比仅用一根木簪子挽着黑发的宋大小姐,以及她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裙,不知道好多少!
若说此前,张硕还因为宋予恩瘦弱而略有偏颇,这会儿彻底看清。
宋大小姐所言属实,她的确被这家人欺负了!
“宋将军为凌云国背井离乡,无法照顾唯一的血脉。”张硕只觉得这家人无耻,却不能辱骂。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既然这伯爵府是圣上赐给宋将军的,其他闲杂人等理应挪走!”
“大人,你岂能被她主仆三言两语蒙蔽?”宋老太闻言,又开始了撒泼打滚。
“宋明运是我儿子,他理应对我尽孝,我住在这有何不对?”
“还有老二一家子,要不是老大在娘胎里挤着老二,老二岂会没了一只手臂落下残疾?”
“他当哥哥的就得赎罪,照顾身带不便的弟弟理所应当!”
张硕头疼至极。
偏偏老太太的话在情在理,他一个外人,总不能动手把宋明运的家人撵走。
曾盼梦缩在一边,只盼着张硕就此揭过。
宋予恩从帕子里抬头,眼睛红的堪比兔子:“那他们呢,他们也理所应当住在伯爵府?”
张硕立刻接话:“肯定不行,就算客居,三年也足矣!”
“今日开始。”他不知道名字,只能指着几人:“你等无关人,速速搬出伯爵府!”
曾盼梦着急之下苍白辩驳,重复强调:“我姐姐是府上的二夫人。”
“可这伯爵府的正经主人是宋大小姐。”张硕按了按眉心,当即道。
“这里不是断案的地方,等会我会将所有事情上报府尹大人。”
“你们欺负宋大小姐,还想辱她清白,待裁定文书下来,你们不走也得走。”
“小女多谢大人主持公道。”宋予恩带着哭腔,语带恳求。
“只是还有一事,请大人帮忙一并解决。”
张硕对被家人的无耻闹得心烦,又见宋予恩得到好处还揪着不放,心中的同情散去,添了些许不耐。
他是通判,总不好再三插手别人家事!
宋大小姐真没眼力见!
张硕声音冷了下来:“你还有何事?”
宋予恩抬眼,视线定在曾盼梦脖子间:“他们抢夺御赐之物,多有损坏。”
“还望大人依照律法,惩治这些对圣上不恭敬的人!”
损坏御赐之物,严重来说是要掉脑袋的!
此言一出,曾盼梦本就精彩的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我没有!”
“你脖子上戴的项链就是证据!”宋予恩笃定道:“不止你的项链,你头上的缠丝金钗。”
“你女儿的耳坠子,儿子的项圈和玉佩,甚至小姑子的手链,这些统统都是御赐之物!”
赶走他们一家子,太便宜了。
宋予恩要他们给前世的自己陪葬!
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前世的自己,为重生庆祝!
毫不留情的直白话,怼的宋如玉的脸瞬间煞白。
听母亲说宋予恩在祖母的巴掌下,终于答应婚事照旧,宋如玉本不需要来竹楼。
她高兴之下想要炫耀,也是想顺便安抚宋予恩,免得再生别的心思。
实在没想到宋予恩仿佛变了个人,会这般下她的脸!
身份不好地位不高又有何干,迟早整个伯爵府,都是他们一家人的。
不,沈郎说了,只要事成,不出今年,必会让他们名正言顺以主子的身份,永久留在伯爵府。
而宋予恩一家,则是丧家之犬一般被逐出去!
宋如玉死死捏住袖下的手,怨毒藏在泪眼之后,隐忍着故作不知。
“姐姐,我们乃是至亲,你,你竟是如此看待我们一家子的?”
“不然呢?”宋予恩瞧着她做作的样子,心下已然毫无波澜,甚至还勾起了一丝浅笑。
“伯爵府乃我父亲军功所换,为的是让我有个栖身之所,可现在呢?”
“你们一家子堂而皇之住进来,还呼朋唤友让不知狗头嘴脸的亲戚住下,所有人吃穿用度全是我爹娘的俸银供着。”
“除了蛀虫,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老太太总夸你读书多文采好,不如你自己说?”
宋如玉的脸从白到红,最后变得铁青。
她第一次受到此等羞辱,偏在伶牙俐齿的宋予恩面前无法反驳!
宋如玉气的脑袋发麻,死死咬着嘴唇,终是跺着脚哭着跑出了竹楼。
“完了,这下当真真完了。”附香身子一软,耷拉着眉眼:“二爷名下就这一个孩子。”
“他们都当宝贝似的供着,您让老太太和钱婆子吃瘪在前,又辱二姑娘和二房的人在后。”
“这往下,日子该怎么过啊?”
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了主意,起身要追:“二姑娘仁善心慈。”
“我把她叫回来,咱们道个歉,应该会好过点。”
“傻附香。”宋予恩拉住她:“宋如玉进门前,你正说她坏话。”
“她一字不漏听进去,却故作不知跟我周旋,等的是跟你秋后算账的机会。”
“仁善,哼,整个伯爵府除了我爹娘,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这话说完,她下意识顿住。
死前,宋如玉说的那堪比惊天的秘密,再度回响在耳边。
或许她爹,也从来也不是什么仁善之人......
附香呆了呆,毕竟刚才她没发现二姑娘有什么不对,她还以为二姑娘没听到呢!
木槿心细,瞧着宋予恩变换的脸色,意识到不对。
她借着关门的机会,确定外边没其他人,这才压着声音问:“姑娘,您究竟怎么了?”
“往日您总说为了夫人和将军的名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种种作践您都忍了,为何答应婚约后......”
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你想说我答应婚约后,像是变了个人?”宋予恩回过神,看看附香又看看木槿:
“从前是我想法不对,忍换来的不是太平,只会喂壮别人的野心,让他们一刀一刃戳我们的心。”
“即是如此,还不如硬气一些!”
“可......”附香缓过劲儿,白着脸小声提醒:“老太太和二太太一家子对外总说您是个孩子,任性妄为。”
“掌家之权又一直在二太太手中,与其说是伯爵府,还不如说是他们二房的。”
“咱们硬气了一回,要如何收场?”
宋予恩笑了笑:“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不就好了?”
前世也是这般困境,她才堪堪满了十五,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才被沈修益哄骗了。
既然重生,她不光要沈修益和宋如玉和她一般难受,更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她打钱婆子,羞辱宋如玉,既是浅浅出一口恶气,也是为明日的事做准备。
“姑娘还笑得出来。”附香想到此前宋予恩受过的折辱,担心的眼都红了。
“他们要是省油的灯,您也不会受这么长时间的委屈,那掌家之权又岂会轻易交出来?”
宋予恩意味深长反问:“傻丫头,你以为我冒险乔装出去,是做什么了?”
短短小半日,变故着实多,两个婢子一时间没想到那儿去。
直到宋予恩提出来,她们才后知后觉,不约而同的发问。
“您匆匆出门,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难道您真去找二公子了?”
宋予恩神秘一笑:“天色已晚,早些睡吧,明日就知道了。”
两个婢子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但看自家姑娘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总之,她们相信姑娘,不论结局,都会按照姑娘的话去做!
宋予恩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三言两语说不清,尤其是跟沈藏之的合作尚未完全成功。
明日还有一关,若是过不了,她就得去玉蝉寺呆一辈子了!
现在说出来,这俩丫头更是无法入睡了。
她看着两个尚是天真性子的婢子,叹了一声又叮嘱道:“往后,你们大可拿出该有的气势。”
“我不会让你们受欺负了!”
夜色如墨,这是宋予恩重生后的第一个好觉。
但,伯爵府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睡了。
宋如玉一路哭哭啼啼,直奔南苑。
曾绮梦正打算睡下,冷不丁听到宋如玉的动静,赶紧起身。
瞧见宋如玉核桃似的双眼,她吓了一跳:“玉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宋如玉早就哭的不成样子,声音断断续续:“娘,我,那个贱人......”
她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完整的话。
曾绮梦着急,目光带着凌厉看向她的婢子春香:“你来说,姑娘到底怎么了?”
春香赶紧一五一十,将宋予恩说的话重复一遍。
越听,曾绮梦的脸色越是难看。
尤其是听到蛀虫两个字,她一把拂了桌上的茶碗,双眼猩红。
“贱人,宋予恩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敢的!”
“娘。”宋如玉终于恢复了一点,哽咽道:“女儿自打出生,便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曾绮梦眼中仿佛淬了毒,咬着牙关道:“从前瞧着不声不响,温吞懦弱。”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果真如此,看来还是我们对她太好了!”
“现在该怎么办?”宋如玉到底还不算成熟,抽搭着问道。
“不着急。”曾绮梦嘴角裂开一个笑意,想要仁慈,眼底却是怨毒一片。
“那小贱人忽然转了性子,无非是觉着自己就要成为定安侯夫人。”
“可她忘了,一日没出嫁,便是宋家女,什么事都由不得她做主。”
“何况,她在羞辱你之前,还把老太太的心腹钱婆子打成了猪头。”
“你且安心去睡,明早老太太和我,都会教她做人!”
宋予恩敢公然动手,还把王广宗和王青芬伤得不轻,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原本找茬的气势,全部化作咒骂哀嚎。
尤其是宋予恩用椅子腿砸人的动作,把他们都镇住了。
在场唯一的男子倒下,剩下的曾盼梦和王美玉更为忌惮!
王美玉早就吓呆了,若往前两步,那椅子腿肯定砸在她身上。
从小姑姑额间的血迹看,八成要毁容!
太狠了,宋予恩果真如绮梦姨母所言,完全变了一个人。
还是他们轻敌了!
曾盼梦终于从无措中回神,朝门口后怕的王美玉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啊!”
“小贱人,竟敢伤我儿子,呆会定要扒下她一层皮!”
说完,又死死盯着宋予恩,骂道:“你别得意,等老太太来了,看你什么下场!”
木槿赶紧看向自家姑娘,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嘀咕:“咱们要不先逃吧?”
“错的不是我,为何要逃?”宋予恩眨眨眼:“再说逃了还怎么看戏?”
木槿环顾一圈,视线触及曾盼梦怨毒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曾姨母比二太太泼辣多了,姑娘,当真不要紧吗?”
“放心,再会咬人的狗,在打狗棒面前也要消停。”宋予恩侧头,悄声叮嘱木槿。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得远远的,千万别在插手!”
说完,她好整以暇的越过一片狼藉,慢慢走向曾盼梦。
明明她面上带着笑意,落在曾盼梦眼底,却恍如厉鬼似的。
曾盼梦不敢骂了,以坐在地上手往后撑着的诡异姿势,连连倒退。
宋予恩将她逼入墙角,慢慢伸出手。
曾盼梦吓得紧闭双眼,双手挡在面前,嘴比死了的鸭子还硬:“贱人。”
“你,打了我儿子,打了我小姑子,要,要还敢动我,我,跟你......”
话没说完,脖间一阵惊痛。
再睁眼,宋予恩居高临下瞧着她,眼底鄙夷一片。
手中拿着从她颈间拽下的项链,哼笑道:“看来不仅是蛀虫,还长了三只手。”
“血口喷人。”曾盼梦捂着脖子,苍白狡辩:“这项链是我的!”
“是吗?”宋予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把项链递给她。
“倒是我看错了,要不你继续戴着?”
那条项链,是曾盼梦从姐姐的首饰盒里选的。
看不出材质的链子,下边坠着几颗染色石子儿,就是个装饰。
反正不是金的,否则曾绮梦没那么敞亮,直接送给她。
曾盼梦正要伸手去接,就听宋予恩声音变得冰冷:“有些东西,敢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显摆。”
一个不值钱的物件,能有什么要紧?
曾盼梦随便一想,直接抢过重新往脖子上戴:“你少神神道道吓唬人。”
“我的东西,有什么不敢拿的?”
话音落下,外边已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曾盼梦面上惧意褪去,噙着阴鸷的笑意:“小贱人,得意一时,有你后悔的!”
说罢,直接哭开了:“救命啊,大姑娘发疯了,她要杀我!”
宋老太和曾绮梦听到王美玉通传,一刻不敢耽搁。
紧赶慢赶,进门就瞧见屋内乌七八糟,犹如蝗虫过境。
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广宗胡言乱语的呜咽喊着,满地翻滚。
王青芬捂着额头哼叫连连,血从指缝中往下,流的满脸都是。
曾盼梦更是跌坐在地,如市井泼妇乱蹬乱弹,脖子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红痕,往外渗着血。
看到进来人了,她更是扑上前大叫:“老太太,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们听说这小......大姑娘言语对您不敬,还辱骂姐姐和如玉,便想着上来讨个公道。”
“没成想大姑娘忽然发疯,对我们又是打又是骂,还要杀了我们!”
再看宋予恩,好整以暇的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
见到他们进来,屁股都没挪一下,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宋老太昨晚才被宋予恩打了心腹,下了脸面,正愁没法子惩罚呢。
闻言当即怒不可遏,手中拐杖狠狠敲击地面。
力道之大,恍如打在宋予恩身上一样:“孽女,你要作死啊。”
“来人,把她给我绑住狠狠地打,打到她清醒为止!”
话音落下,曾绮梦眼珠子一转,搀着宋老太道:“娘,暂时不能打。”
“我看大姑娘并非有意,多半被被脏东西缠上了。”
“什么?”宋老太一顿。
曾绮梦犹豫的瞥了眼宋予恩,为难道:“大姑娘昨儿开始性情大变。”
“忤逆不孝还胡言乱语,如今更是连伤几人,若不是中邪,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宋老太摸不准曾绮梦的意思。
毕竟曾绮梦惯是个仁慈心善的好人,为这个家里外操劳,她都看在眼里。
曾绮梦隐秘的压着嗓子,小声对宋老太解释:“中邪之人身子不祥。”
“轻则闹得家宅不宁,重则导致家破人亡。”
宋老太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管她什么邪祟,打一顿出口气再说。”
“那怎么能行?”曾绮梦声音又小了些:“大姑娘这会儿天不怕地不怕。”
“真打了她,只要不死,有邪祟相助,还得闹得更大。”
“后天一过就是侯府下聘的日子,总不好叫人看着她下不来床,闹出更大的麻烦。”
曾绮梦比宋老太还想打死宋予恩!
可暂时不行,宋予恩有个三长两短,定安侯的婚事又会回到如玉身上。
为了如玉后半辈子的幸福,在宋予恩出嫁之前,都不能出意外!
宋老太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昨晚到今日的各种事情,若不打一顿,又实在是难出这口气。
她把问题抛回曾绮梦身上,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警告:“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曾绮梦满是为难,低声道:“都说童子尿跟黑狗血驱煞,不如混合了让大姑娘泡进去。”
“再加点咱们从乡下带来的符灰,两整日加上今儿大半日,怎么都能在下聘那天恢复正常吧?”
驱煞的作用另说,童子尿加上黑狗血,那气味能恶心死人。
两日半的时间,哼,饶是她宋予恩是个天仙,也会腌入味!
定安侯活不长,从赶着下聘就能窥探一二,必会快速成婚。
而根据曾绮梦托人打探到的消息,定安侯不仅成为废人,还性情大变,最厌恶血腥味。
哼,待香粉掩盖的宋予恩进门,不死在定安侯手中,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好,这件事交给你。”宋老太这才想起来地上的其他人,赶紧道。
“叫大家受委屈了,放心,既是我家孽女惹出来的,我们绝对不会姑息!”
曾绮梦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同时上前抓宋予恩。
这一次,哪怕她们动作粗鲁,还弄伤了宋予恩的手,她都木着脸没有反抗。
木槿着急的要阻拦,想起宋予恩的叮嘱,又后知后觉发现本该在屋内的附香不见了。
她难耐的沉着气,等待姑娘口中的好戏。
沈藏之不动声色,决定顺着宋予恩的话,看看她和沈修益究竟有何目的!
尤其,他们竟然还能找到这听雨轩来,想必已经掌握了他更多的信息!
沈修益害他至此不够,居然还敢利用女人得寸进尺!
真当他是个废物了?!
沈藏之嘴角微勾,眼底彻底没了温度:“不知宋小姐大费周章来找某,究竟要做什么呢?”
前世相处不多,宋予恩对他却是了解,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奈何时间紧迫,她不得不按照心中所想继续:“我想跟定安侯合作。”
“哦?”沈藏之慵懒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被勾起了兴趣。
手中拨弄茶碗的手,却显得漫不经心:“怎么个合作法子?”
“三日后,并非下聘。”宋予恩说起这话心里没底:“直接成婚!”
沈藏之修长的手指描摹着茶碗上的花纹,没有搭话的意思。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我能帮你对付沈修益,你只需帮我摆脱宋家的压制!”
沈藏之的手猛然一顿,停留在茶碗一侧的喜鹊上。
宋家是她娘家,伯爵府是她的后盾,她竟要摆脱?
再说上京人人皆知,当年宋明运出征,留下宋予恩独自在家,差点被族亲害得流落街头。
好在宋明运的亲弟弟宋明文及时赶到,避免了一场闹剧,此后更是善待从未疏漏。
宋大小姐为了情郎,竟能这般撒谎污蔑维护她的至亲?
沈藏之眼底带着讽刺,语气越发轻慢:“说要合作,你刚才开的条件可打动不了我,你还能给我什么?”
“医术。”宋予恩抿了抿唇,自嘲笑道:“我一穷二白,能给你的只剩下医术。”
沈藏之生母长宁郡主在他五岁时出家,遁入佛门,在皇家寺庙修行。
一年前毫无征兆的病重,百般求药无果。
此番宋予恩大费周章,没直接去找沈藏之,迂回来听雨轩救远洋王世子,还有第二层用意。
赌一把,沈藏之会为了长宁郡主,答应她的条件!
沈藏之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刚才她救人的沉着冷静,娴熟的施针手法,他匿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她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医术, 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手慢慢一动,停顿在喜鹊的脖子上轻轻摩挲:“你的医术能比得过神医鲁鸣?”
长宁郡主虽然入了佛门,毕竟是半个皇家人。
自她病后,太医踏破了玉蝉寺的大门,游医和民间大夫更是数不胜数。
其中,神医鲁鸣的大名最是响亮,医术也是最好的。
可惜他们都没治好长宁郡主,甚至于病情越来越重。
若非如此,明明痊愈却装病的沈藏之,绝对不会冒险出现在这儿!
宋予恩已经彻底镇定下来。
她眼眸微抬,眸中只剩下坦然:“医术比不比得过鲁神医,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定安侯孝顺,不会放过一丝可能性。”
“郡主可不是你达成目的的工具!”沈藏之语气骤冷,厉声道:
“你马上离开,我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
“我从来不拿人命当工具。”宋予恩的星眸微瞪,一瞬不瞬和他对视。
久经沙场的人不需故作威严,也带着令人睁不开眼的凌厉。
寻常人连何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曾经有人戏谑,定安侯周身浴血的杀气,能止小儿夜啼。
宋予恩的水眸毫无变化,哪怕心下没底,也依旧和他沉眸相对。
四目相望,彼此间三步之遥,寂静无声。
她眼神清澈,又夹着一丝看不懂的复杂。
自己高挺的身影在她的眸中,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倒影。
沈藏之不由再度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依旧和初次相见时一样,瞧着柔弱瘦削。
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力量,却有种让人莫名心安的能力。
哪怕知道她目的不单纯,知道她早就跟那个心怀不轨的沈修益勾结。
他还是想相信她一次,至少,郡主的病尚有一丝希望!
无声对峙间,宋予恩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
就在她沉不住气想要再度加码时,沈藏之终于淡淡开口:“可以,某答应你的要求。”
“但,某也有要求!”
宋予恩安耐住激动,长长一口气化作小口,一点点呼出。
她生怕他会反悔,赶紧应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沈藏之闻言,神色复杂,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看不出喜怒:
“答应的如此干脆,就不怕我的要求,你无法做到?”
现在就算是沈藏之要她下火海,她都会去。
这个盟友,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
宋予恩回答的果决干脆:“不怕,既然我来,必然有十足的诚意!”
沈藏之的情绪一点点收敛,隐在深潭似的眼底。
他薄唇微启,哼道:“某可以答应跟你立刻成婚。”
下一刻,他眼皮微掀,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半是认真,半是戏谑。
“但某这儿只有丧偶,没有和离,更无休妻!”
“这,你也能答应?”
如何不能?!
前世一遭,宋予恩太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她点头,眸子一直未从他身上挪开:“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藏之意味深长的盯着她,良久才又道:“此外,某还有一个要求。”
“定安侯不如一口气说完。”宋予恩悬着的心,再度落下。
沈藏之嘴角一点点勾起,带着些许恶劣:“你若治不好郡主,就去玉蝉寺中削发为尼。”
“代替郡主行善积德,一辈子古佛青灯。”
“没问题!”宋予恩一口应下:“侯爷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去玉蝉寺。”
“倒不必急于现在。”沈藏之收回视线:“明日,自有人去伯爵府接你。”
“好。”宋予恩放下戒备的同时,从荷包中掏出随身玉佩递给他。
“既是盟友,总要有信物为证,以免彼此反悔。”
“这枚玉佩自我出生开始便不离身,侯爷拿着,小小给我一个东西为信物就好。”
看到信物的那一刹,沈藏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蹙了蹙眉,不动声色接过,仔细查看。
待看清后,他兀自笑了。
声音从沉闷的面具后传出,似感慨,又带着不可言说的深意——
“没想到竟是你。”
宋予恩看到了两人,宋老太也注意到了。
她本就心烦意乱。
骤然间看到生人出现,没地儿洒的火气涌上来:“你们又是什么人,胆敢闯入伯爵府,不想活了吗!”
麦冬桑枝都穿着寻常衣裳,宋老太没见过他们,不认识很正常。
宋予恩前世跟他们打过交道,她不动声色,只当不知。
话音落下,麦冬冷着脸哼道:“想不到伯爵府里腌臜至此。”
“若非我们奉侯爷的意思前来,竟还瞧不见这出热闹!”
宋老太这才想起,在张硕带人来前,门房通报临安侯府也来人了。
只是后来事情越扯越大,其他人都忘了这一茬。
她神色讪讪,找补道:“既是临安侯府的人,也不好擅自进姑娘的内院吧?”
“我们倒是不想。”桑枝面上带着讥诮,冷冷道:“可听通判大人说宋大小姐遭人欺负。”
“既应婚约,宋大小姐就是未来的侯府夫人,我们吃侯爷的俸禄,自然要维护侯爷的人。”
“还没嫁呢。”宋老太听着不舒服,嘟囔了一句,不悦道:“算什么侯爷的人,哼。”
桑枝虽是女子却是习武之人,听觉敏锐。
宋老太声音小,她一字不漏听得清楚,蹙眉反问:“我说的不对吗?”
“还是说,你们伯爵府又要换人?”
宋老太赶紧阻拦:“休要胡说,长宁郡主当年亲自跟我大儿媳定的婚约。”
“婚事自然是大小姐宋予恩的,怎么可能换人?”
“又不是没换过。”桑枝面上浮起不屑,视线从宋予恩身上掠过。
之前听说宋大小姐跟沈修益勾搭,把婚约强行推给堂妹,桑枝对她的印象跌倒谷底。
麦冬来的路上还说起,宋大小姐利用郡主的病情拖住侯爷,心思多心机重,图谋不轨。
但,刚才目睹了一场好戏,桑枝总觉得宋予恩不是传言的那般不堪。
她声音轻了些许:“宋大小姐,我们奉命前来,送您去玉蝉寺。”
宋老太抢着问道:“定安侯什么意思,为何要去玉蝉寺,怎么此前没通知过伯爵府?”
“郡主在玉蝉寺修行,侯爷的终身大事,怎么也要郡主过目首肯。”桑枝面对宋老太,语气再度生硬。
“难道侯爷和郡主的意思,还需要事事跟你们伯爵府报备?”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老太不敢跟侯府的人硬碰硬,不甘心道:“宋予恩好歹是伯爵府的小姐。”
“我看未必。”桑枝一笑:“一个外戚随意欺辱的可怜人罢了。”
她不屑跟宋老太纠缠,转而问宋予恩:“宋大小姐可否方便?”
“方便。”宋予恩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仪容不妥,还请姑娘稍后。”
“待我换身衣裳,再随你们去。”
宋予恩被婆子们摁着,头发和衣衫都稍有不整。
桑枝点点头:“您请。”
宋予恩站着没动,略显窘迫为难。
桑枝环顾一周,当即就明白了。
竹楼遭打劫似的砸过,门窗全部损坏,屏风也散了,压根没有换衣裳的地方!
她蹙了蹙眉,朝宋老太道:“堂堂伯爵的独女,居所如此简陋破败。”
“是以为我们侯爷受伤,故意轻慢了事,还是专门存着羞辱侯爷的心,折辱婚约在身的宋大小姐?”
“不,绝对不是!”宋老太有口难言:“此前是她喜欢安静,才住在这。”
“放心,竹楼住不成了,我们立刻给她挪地方。”
桑枝可不信这拖延之词。
她哼了一声:“方才听你说南苑是宋夫人的居所,宋夫人一去五年不归,宋大小姐定然思念。”
“既是如此,宋大小姐还是挪去那边吧,也省的再有人随意进出偷盗,亦或者做出别的不雅事情!”
“这是我们伯爵府的家事。”宋老太又怂又不甘:“你不过是侯爷的婢子,哪容你指手画脚?”
麦冬虽不知桑枝为何帮宋予恩出头,见状还是选择帮自己人:“来之前侯爷叮嘱过。”
“侯爷身子不适,不便亲自前来,我们即代表侯爷本人!”
他说着,拿出定安侯的令牌往前一怼。
饶是宋老太没见过世面,也曾听过圣上为嘉奖定安侯勇猛,曾赐予其虎豹令牌。
见令者,如见定安侯。
这下,她彻底蔫了,只能吩咐婆子小厮帮忙搬院子。
宋予恩东西都被毁了,她独身就能去南苑。
奈何宋明文常年躺在榻上闭门不出,曾绮梦衣裳罗裙更是多的数不清,一时半会无法全部搬走。
桑枝待宋予恩换完衣裳,特意命人瞧着,待搬家完成再去临安侯府汇报!
宋予恩简单收拾过后,随麦冬桑枝上了等候许久的马车。
原以为只有她一人前去玉蝉寺,没想到马车上还坐着沈藏之!
宋予恩上马车的动作顿住,不知该不该进。
“你打算保持这个动作上山?”沈藏之的表情隐藏在面具后,桃花眼上扬。
宋予恩犹豫一瞬,坐上马车。
桑枝和麦冬在外边驾车,马车不大,坐两个人依旧显得紧凑。
宋予恩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她不自然的往外挪了挪。
“昨日不是挺勇敢?”沈藏之看到她的动作,眯着眼哼道:“怎么,反悔了?”
还有一句,他没问出口。
为了沈修益这般避嫌,就装不下去了,成婚了该如何?
宋予恩垂眸盯着裙摆上的花纹,没看他,自然没发现他眼中异样。
“没有,只是想着未婚同乘,于理不合。”
“明后一过便是夫妻,不打紧。”沈藏之顿了顿,提醒道:
“况且你主动提及越过下聘直接成婚,那时候可没说于理不合。”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到底是打趣还是讽刺。
宋予恩蓦然想起前世。
说来好笑,前世她被沈修益蒙蔽,误认为宋明运的死是沈藏之一手造就。
她蛰伏在沈藏之身边,除了算计再无其他,还从未这般同行的时刻。
当然,那时候的她不知道沈藏之装病,也没法同行。
沈藏之一直在打量她。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覆下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不知道是逃避跟他对话,还是担心他看出什么,她没有回答他的话。
视线从她平静的脸往下,落在她交叠的双手上。
她皮肤很白,手背上的淤青格外显眼。
沈藏之眯了眯眼,忽然抓住她的手。